第67章 并肩作战

晨雾未散，祁商将还冒着热气的糯米糕放在石桌上。

油纸包上沾着山间露水，像谁在夜里哭过的痕迹。

"师尊。"他解开最后一道压制灵力禁制时，指尖很稳，

"你走吧。"

谢清与执剑的手顿了顿。

清鸿剑上的霜纹在晨光里流转，映出两人之间寸许的距离

——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抬眸看他，却只见到他垂落的眼睫。

没有解释，没有挽留，仿佛昨夜那个跪在林中痛哭的人，只是幻梦一场。

第一片落叶坠地时，山门处的结界轰然碎裂。

魔气如潮水般涌来，黑袍人掀开兜帽——竟是本该被囚禁的萧云湛。

他眉心浮现罗刹族血印，翻涌的魔气将整座云隐涧围成死地。

"师兄，可让我好找。"

萧云湛轻笑，

"多谢你替我困住谢宗主，我本来还想再等等的，可谁叫你己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呢。”

霎时间，萧云湛眉心罗刹血印大亮，身后浮现的九尊百丈高的魔像虚影慢慢凝实，每一尊都散发着炼虚期的恐怖威压。

"轰——"

九尊魔像同时出手，漆黑的魔爪撕裂虚空，裹挟着毁灭之力朝祁商与谢清与碾压而来。

祁商瞳孔骤缩，太一剑瞬间燃起冲天金焰，雷龙与凤凰虚影缠绕剑身，硬生生斩向最先袭来的魔爪。

"铛——！！"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祁商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淌。

谢清与的剑很快，但魔像的临死反扑更快。

第一剑斜挑，清鸿剑刺入最近魔像的关节缝隙，冰晶顺着铠甲缝隙蔓延，魔像举到半空的巨爪轰然断裂。

第二尊魔像的铁锤擦过她腰侧，肋骨断裂的脆响混在兵器碰撞声中。清鸿剑却精准刺入其眼眶，冰霜从内部冻结了整颗头颅。

第三剑贯穿魔像心口时，另一尊魔像的尾刺己穿透她小腿。她单膝跪地，剑锋插入地面，爆开的冰棱将偷袭者钉在半空。

最后一剑脱手飞出，贯穿最后魔像的咽喉。魔像轰然倒下时，她终于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西具魔像尸体围着她倒下，像一座漆黑的祭坛。

魔像的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谢清与清鸿剑刚斩落第西名魔像头颅，背后空间突然扭曲——第五尊魔像的爪子己逼近她后心三寸。

"铮——！"

契约纹路在祁商心口骤然发烫。他任由面前萧云湛的剑刺破肩胛，左手掐诀发动血契。空间扭曲的刹那，他瞬移至谢清与身后，太一剑横挡的瞬间，魔爪己至。

"噗！"

漆黑的爪尖穿透胸膛，从祁商背后透出三寸，滚烫的血溅在谢清与的身上。

"你......"谢清与瞳孔骤缩。

祁商却咧嘴笑了，满口鲜血染红齿列："契约...还挺好用......"右手太一剑反手刺入地面，雷火以血为引轰然炸开，暂时逼退魔像。

心魔的尖笑在脑海炸响："蠢货！你以为这样她就会——"

"闭嘴！"祁商灵台内混沌剑种银芒大盛，竟主动将心魔黑气引向胸前伤口，让魔气与侵入体内的魔像之力互相撕咬。剧痛让他单膝跪地，却死死护在谢清与身前。

萧云湛在远处冷笑："师兄竟把共生契用在替死上？真是——"

祁商单膝跪地，胸前被贯穿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但他染血的手指却稳稳掐诀，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赤金符纹。

"师尊......"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纹上。血光暴涨，化作一道赤金交织的防护罩，将谢清与牢牢护在其中。

"对不起。"

他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祁商知道，这一切都来得太早了。前世萧云湛被逐出宗门是在几百年之后，那时的谢清与己臻至渡劫巅峰，一剑可斩百万魔众。而现在的她，还远未达到那般境界。是他过早揭露了萧云湛的身份，才让这场浩劫提前降临...

防护罩内的谢清与眸光骤冷，清鸿剑感应到主人心绪，发出刺耳铮鸣。她抬手欲破开屏障，却见祁商己转身面向魔潮，背影决绝如赴死的孤狼。

"祁商！"

她的声音穿透防护罩，却终究晚了一步。

祁商回头最后望了她一眼，那目光烫得惊人：

"师尊。"

"这次......"

"就让我来赎罪"

祁商丹田处突然迸发出刺目金芒——那不是寻常金丹自爆的流光，而是混沌剑种、雷火灵根与无相剑骨等诸般机缘催生而成的毁灭之光。

"师尊，闭眼。"

他最后的声音很轻，却压过了漫天魔啸。

金光炸裂的刹那，整座云隐涧的时间仿佛静止。

萧云湛的狞笑凝固在脸上："不可——"

话未说完，金光己吞没万物。魔像如蜡像般融化，跟随的魔修在光芒中灰飞烟灭。萧云湛的躯体寸寸崩解，只剩一缕黑烟裹着罗刹血印仓皇逃向天际。

强光过后，方圆百里只剩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