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考进行时（一）

（一）考场如战场

每年的高考，都安排在6月6、7、8三天，据说是为了考生吉利，取谐音“录取吧”之意。

1999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六月六号，高考第一天。 张晓东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早早来到考场外。考场设在海曲一中的老教学楼，周围挤满了送考的家长。他看到王霞和她的父母站在一起，王霞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宛如一只高傲的小天鹅，显得格外清爽。

“张晓东，”王霞远远看到他，朝他挥了挥手，“加油！”

“你也加油！”张晓东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人生能有几时博、此时不博待何时的破釜沉舟的决心。

走进6考场28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张晓东深吸一口气，把准考证放在桌角。监考老师宣读完考场纪律后，开始分发试卷，拆封，发卷。当语文试卷放在他面前时，张晓东几乎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他定了定神，拿起笔，先在答题卡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考号。然后翻开试卷，开始答题。题目并不很难，基本都是平时复习过的内容。他沉着应战，一笔一划地写着，尽量让自己的字迹清晰工整。

中午考完语文，走出考场，阳光有些刺眼。王磊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考的怎么样，晓东？”

“还行，”张晓东笑了笑，“你呢？”

“我感觉作文写得还行，”王磊说，“下午考数学，我们一起加油！”

下午的数学考试，张晓东做得很顺利。大部分题目都是他平时做过的类型，只有最后两道大题有些难度，他思考了很久，才勉强解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考英语、文综。张晓东每一场都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这三天时间，将是决定他一生命运的关键时刻。

最后一场英语考完，走出考场，外面下起了小雨。王霞撑着一把伞走过来，递给张晓东一张纸巾：“擦擦汗吧。”

“谢谢，”张晓东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终于考完了。”

“是啊，”王霞笑了笑，“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谁也没有说话。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张晓东看着地上的水洼，倒映着自己和王霞的影子，心里百感交集。三年的高中生活，就这样不甘心的画上了句号。

（二）等待的日子

高考结束后，同学们都放松了下来，开始各种聚会、游玩。张晓东却没有心思玩，他打了几天零工，就回到了大山里的家。

爹娘看到他回来，很高兴，杀了一只鸡给他补身体。但张晓东知道，他们更关心的是他考得怎么样。

“考得咋样？”爹一边抽烟一边问，语气有些紧张。

“还行，”张晓东说，“应该能考上吧。”“能考上就好，”娘松了口气，“考上了，咱砸锅卖铁也供你上大学。”

张晓东没说话，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知道，爹娘为了他，己经付出了太多。

等待成绩的日子是漫长而煎熬的。张晓东每天都帮爹娘到地里干农活，割草、喂猪。但他心里始终惦记着高考成绩，晚上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期间，他给王霞写了一封信，问她考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出成绩。王霞很快回信了，说她感觉考得还不错，估分在600左右，应该能考上师范大学。信的最后，她写道：“晓东，你一定要考上公安大学，我相信你。”

收到信，张晓东心里暖暖的，也更有动力了。他开始翻看公安大学的招生简章，想象着自己穿上警服的样子，是不是真的有点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