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点子

罗伯特的锤头不知第几次轰击时迸出橙红火星，金属疲劳的呻吟声刺痛鼓膜。

“啧，真硬啊……不愧是WAW级的异想体。”罗伯特喃喃自语。

良莠没有接话，脸上多余的瞳孔逐渐隐去，低头含了根烟，就在她在兜里摸索打火机时。

砰！

一道赤色身影急速倒飞而出，良莠蓦然回首，瞳孔骤缩：罗伯特被死死嵌入墙面，湮界之瞳不知何故从地面脱困，悬浮于半空之中。

环绕在义眼周围的晶体簇大半己在先前被他们击落，其状态看上去甚是凄惨，然而良莠良绣二人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良绣再次射出一箭，箭矢毫无阻碍地没入湮界之瞳的躯体，它的身躯泛起蓝光，部分晶体簇重新生长而出。

“难·速·决…”良莠口中叼着尚未点燃的烟，神情凝重，右手缓缓摸上了“血瞳”。

“可，姐，你……”

良绣的阻拦之语被突如其来的震颤打断，整条走廊的墙面骤然浮现出相同的机械义眼纹路。

湮界之瞳那庞大的身躯整个没入墙内，那只瞳仁开始频繁闪烁着红光，紧接着，整座墙犹如癫狂一般开始闪烁。

嘎哒。

一声轻响，随后闪烁骤然停止。

在寂静了不足半秒之后，无数道激光如暴雨般向走廊内的二人激射而出。

良绣匆忙向地面射出数箭，刹那间，无数根血色蛛丝从地下涌出，将二人护住，而如此大规模的攻击也让良绣视线模糊，几乎瞬间便倒了下去。

但这毕竟不是防御性的 ego 技能，很快激光便将蛛丝全部洞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伯特从墙内挣脱而出，冲到了二人身前。

赤红的绷带从她们身旁升起，形成了一道看似摇摇欲坠却又颇具韧性的屏障。

罗伯特手持铁锤半跪在地上，那柄锤子露出了内部的质地：并非金属，而是某种颤动的血肉。外部声音渐歇，护住三人的绷带上传来像是蚕丝烤焦的味道。

“咳。”罗伯特咳出一口血沫，“要侵蚀了…队长，击晕我吧，我的意志力可没你这么强，做不到控制自己不进行无差别攻击。”

说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赤色绷带缓缓从脚部开始缠上了罗伯特的身躯。

“……”良莠不语，用刀鞘砍向了罗伯特。

护住他们的绷带无力地散落在地，她两手分别夹住罗伯特和良绣，在头顶如钻头般的粗壮导线刺下时带着二人堪堪躲开。

刚刚发动的攻击也让湮界之瞳身体上的晶体簇脱落殆尽，成了真正的强弩之末。

她慢慢将二人放下，右手摸上刀把，她能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嗜杀的欲望开始充盈全身，但她别无选择。

啪嗒！

突然，一滴黑色的粘液从天花板上滴落，掉在了湮界之瞳身上。它的义眼疯狂颤动，发出了死机般的声音，最后，它变成了一枚蛋从空中掉了下来。

灯亮了。

光明让良莠的精神一下放松了下来，战斗的疲倦瞬间涌上全身，她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良莠认得，那滴粘液来自黑太岁产出的ZAYIN级混乱类型伤害ego武器———

归墟鞭。

———————

布莱克从罗伯特打出的洞跳到安保部下层，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人，挠了挠头。

他知道现在应该先把这三个家伙搬到员工休息室，可是——

他两手掖进罗伯特的腋下，用尽全力才勉强搬动一步，随后便气喘吁吁。

对于一个未成年的黑太岁来说，这确实有些太难了。他看了看手里的归墟鞭，有了一个点子。

———————

归墟鞭缠上良绣腰际时突然增殖出倒刺，这是ego武器对非使用者本能的敌意。布莱克不得不分出一根触须轻抚鞭身，就像安抚炸毛的猫。

当罗伯特的头盔把墙壁撞出一个小洞时，他终于把三人捆成滑稽的茧状。

用脚抵住罗伯特的铁甲，他紧了紧鞭子。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归墟鞭长度不够，还得多亏了它多缠上去的触须。

他扯着鞭子，勉强让三人在地上拖行了一段距离。

“叮咚~”

电梯开门声传来，几个畏手畏脚的文职的头探了出来。

布莱克赶忙挥手：“麻烦帮……”

一个文职听到声音，看向了布莱克，以及他身旁的被捆着的三名员工。她的眼神变得惊恐，几乎一瞬间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没入了布莱克的眉心，他感到额头有暖流流下。

子弹在颅骨内融化的触感让布莱克想起上周抢走的员工兜里的薄荷糖——都是那种先刺痛后清凉的古怪体验。

“我是不是应该死一死？”布莱克想着，身体朝着侧边倒了下去，“这样应该就不用自己带着那几个家伙去休息室了吧，嘻。”

“艾什莉！部长不是说过公司目前没有收容人形异想体吗？”

“对、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别说风凉话了，快去看看！“

耳畔传来文职们惊慌的脚步声，布莱克差点笑场。归墟鞭识趣地缩回普通形态，鞭稍悄悄吸收掉残留的员工血液。

名为艾什莉的员工快步靠近布莱克，将头贴在了他的胸口处：“他还有心跳！”

随后将他单手扛在了左肩上，“把他带到员工休息室还能活吧？”她几乎泪眼汪汪地回头。

“应该…吧？毕竟那里有着稀释的K公司喷雾再生安瓿…”一个文职推了推眼镜，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

布莱克的头顶悄悄伸出一根漆黑的“呆毛”，环顾西周。

文职们合力把良莠和良绣抬进了电梯。至于罗伯特，他被艾什莉右手单手拖进了电梯：“前辈，你好重啊…哎，话说地上那颗蛋…”

“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上面说情报部的员工在处理完他们那边的异想体后会过来回收。”

在艾什莉的肩上，布莱克的一根头发不太安分地摆来摆去。

在电梯里，那些文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唉，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能为一家翼工作。”

“是啊，还是号称最安全的翼的脑叶公司。”

“安全吗？可是这西位…”

“呃…他们是需要战斗的正式员工吧？我们只是文职，应该接触不到那种高危工作吧？”

“说的也对…不过这样只是文职工资也不会很高吧。”

“那也总比外面其他公司的工资要好太多了吧，一个月就有两百万眼诶。”

“那倒也是。”

“安全吗……”一个文职看了看同样穿着文职衣服的布莱克，轻叹了一声，但这声叹息很快被电梯钢索的吱呀声吞没。

——————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眼：即都市中的“钱”，购买力与韩元相当，200眼＝1人民币

脑叶公司：都市中26家世界之翼之一，是世界之翼中唯一的一家能源公司

异想体：脑叶公司对外宣称用以提取能源的奇点技术，分级由低到高依次为 ZAYIH HE H

EGO武器 护甲：由异想体核心中提取而出的物件，拥有神奇的能力

血瞳（刀）：HE 血瞳（弓）：TETH

伤害类型：物理 伤害类型：物理

异想体：蜘蛛巢 异想体：蜘蛛巢

使用者：良莠 使用者：良绣

赤缄锤：HE 归墟鞭：ZAYIN？

伤害类型：物理 伤害类型：混乱？

异想体：缚王御前 异想体：黑太岁

使用者：罗伯特 使用者：布莱克